当夜,姜亭燕马不停蹄,赶回到京都镇抚司召集下属处理后续。
谢昭远则被秘密送回谢府青云院修养。
待解开了谢昭远的衣襟,看清楚他胸膛上的伤势近乎痊愈后,顾以山手上猛然一抖,跪在了床边,垂首不语。
原本还想着用于治伤的药粉和绷带,也静放在一旁,用不上了。
文不权与阮三问也一撩下摆,默默跟着跪下,等候主子的处置。
未来的女主子身上,暗藏着此等秘密,已不是他们三人能掌控的局面了。
谢昭远静靠在床头,眼睫微垂,并不看床前跪下的三人。
良久,他轻轻握了握五指,视线仍淡然落在前头,好似平常开口道:“那瓶药在哪里?”
文不权立即抬头,应道:“在暗格,属下这就取来——”
谢昭远不置一词,待文不权飞快将东西取来呈上,他单手接过看着,拢在手心里并不打开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谢昭远终于又开了口:“你们三人,随我出生入死多年,是我谢如淮此生,除却血亲以外最为信任的人。”
“而今,你们也看到了。”
谢昭远的话,点到为止。
“二爷……”
顾以山身为三人之首,向来率先士卒,开口表率。
他神情极为肃然,望着谢昭远。
“我等自跟随您那一日起,就立下重誓,甘为主死,绝无背叛。”
“如今姜小姐——”
顾以山停顿了下,改口道:“如今夫人为了救您,不惜交出这等底牌,我等身为您的心腹,自当为夫人恪守秘密,哪怕丧命。”
在今夜之前,他们也只是认定了一个事实,默默接受了自家主子会与姜唤绮结为夫妻的那一日到来。
女主子是谁,对他们而言,并不重要,只要谢昭远合心意就足够。
可如今,亲眼见到了姜唤绮所做的事情,饶是向来沉稳的顾以山,也不得不慨叹一番,不敢相信姜唤绮会为了主子,做到这种地步。
因而眼下,就连文不权也不得不彻底改变了心态,真正接纳了姜唤绮就是来日他们的女主人。
更不用说本就天真的阮三问了,他是三人之中最快接受婚约为真的人。
三人的态度,当下一览无余。
谢昭远静静听罢,抬手示意他们起身。
“日后找个机会,你们亲自向她表命,也免得她不知内情,胡思乱想。”
许是因为接受了这份天大的恩情,又得知了如此诡异不寻常的秘密,谢昭远总觉得自已与姜唤绮是彻彻底底绑在了一条船上,共沉沦了。
既然如此,有些话还是要尽快说清为好。
距离婚期还有余下半个月,是该再见一次面了。
“照河,传消息到姜家,三日之后,我会亲自去见她。”
·
·
三日时间,一晃而过。
从不认为自已是君子的谢昭远,又一次在姜府的瑶光院,秘密约见了姜唤绮。
他一翻窗进屋,看了眼姜唤绮,就开门见山道:“我今日来,是正式与你达成盟约的。”
“姜唤绮。”
谢昭远唤了她一声,“救命之恩,我必还你。”
“但我不能当个糊涂鬼,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恨皇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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